依山面海的台北县九份山城,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小镇,也是一个访古怀旧的好去处。从山脚远远望去,一座座石头厝沿着倾斜的山坡分布,高低错落,层次分明,形成独特的山城聚落景观。 九份隶属台北县瑞芳镇,根据《台北县志》的记载,在清朝初年,当地村落住有九户人家,每当外出到市集购物时都是每样要“九份”,久而久之,人们便以此命名。 九份早期的发展得益于当地的矿产。清光绪年间,居民在当地发现砂金,原本只有九户人家的贫穷村落,顿时聚集了三、四千户的淘金人口。日据时代,九份的大量黄金被输往日本,产金量达到颠峰。上世纪三十年代,随着金价上涨,九份呈现了“亚洲金都”繁华绚丽的辉煌盛况,当时由海上遥望九份聚落,灯火灿烂,时人称之为“小上海”、“小香港”。 台湾光复之后,金矿因前期的过度开采,产量大幅下滑,最后于一九七一年正式结束开采。一段先民的采金史,记录了九份山城随采金人潮的涌入而繁华,又随采金事业的没落而褪色。 一位游客在“金岩跟金房”店体验先民的淘金方式。 当地民间艺人在雕塑泥人鬼脸。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,台湾著名导演侯孝贤所执导的电影《悲情城市》,在威尼斯影展中造成轰动之后,人们再次把目光聚集到了电影的取景拍摄地,这个沉寂数十载的小城九份。 走进九份,首先被吸引的是这里迷人的山海风光。九份携高山屏障,与基隆山遥遥相望,面对辽阔的太平洋,蓝天白云、碧海青山,宛如在画中。 老街与房舍也是九份的特色。这里房屋屋顶大都覆盖两层油毛毡(俗称黑纸),建材以石头为主,运用类似修城墙方式驳坎建造。当地人称,这是为了防风防雨,防止土壤流失与坍塌。窄小的街道则是那光光亮亮的青石板、曲折迂回的阶梯、狭窄交错的暗巷与门口埕(小广场)。由于沿着山坡地形分布,老街像是修在住家的屋顶上。 徜徉于九份的老街,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家家顶棚屋宇相接,店门相对不过三米的茶坊、小吃店与商店。“思想曲古坊”、“旧情绵绵”、“小城故事”、“戏梦人生”、“悲情城市”、“黄金之乡”、“醉大饿集”、“九份的旧所在”、“怀念故乡的味”、“芋仔蕃薯茶坊”、“赖阿婆芋圆之家”……这些名字或雅或俗的商家,淋漓尽致地展示着九份质朴的人文风情。 “悲情城市”是一家怀旧的小吃店,建筑景观特殊,也因作为电影《悲情城市》拍摄地而声名大噪。店门口张贴了许多有趣的台湾俗语谚语,店内陈设着各种各样的老式拙朴家具。老板娘称,这里是九份早年最繁华的地段,旁边的“升平戏院”如今已荒废残破,店中保持了日据时代的风格。来到这里的游客,可在这一“古早厝”中,感受九份往日的繁华与哀伤。 竖崎路中段的“金岩跟金房”店的老板,则别出心裁,推出淘金体验,满足众多的游客对九份淘金史的好奇心。两位来自台北市区的母子,在老板的指导下,轮流用清水淘洗当地的矿土。那原始、手工的方式,吸引许多游客驻足围观。经过多次的淘洗,木盆中出现了熠熠发亮的金砂颗粒,让大家体验了一回先民生存的甘苦。 九份的风味小吃,同样充满“古早味”。芋圆、肉圆、鱼丸、鱼羹、草仔粿、红糖糕、芋仔蕃薯、烧酒鸡、麻油鸡、笋子鸡……满街飘香,令人垂涎。 九份的小吃,早年即闻名遐迩。到了九份,没有尝一尝乡土小吃,不能算是完全了解九份。 昔日繁华的石厝老街,自成一格的矿区文化,让九份山城蕴涵浓浓的古意。如今,这个曾经被遗忘的山城,在游客的怀旧之旅中焕发盎然生机,魅力弥深。 《悲情城市》剧情 台湾基隆林姓人家有四个儿子。父亲年迈,老大文雄主持家务。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,台湾光复后,从大陆来了接收大员、国民党军队、地痞流氓、具有社会主义思想的人士等等。老三回来后因汉奸问题,被打得精神失常。聋哑老四文清和好朋友、小学教师吴宽容,经常与一群青年聚谈,议论欠薪、失业、贪污、军人蛮横无理等社会问题。一次,大家情绪激昂,慷慨高歌《流亡三部曲》,老三因受歌声刺激,精神得以恢复正常。后老三与黑社会分子混在一起,时常互相仇杀。流氓勾结上层官府,以汉奸罪逮捕老三。老大多方奔波,终使老三获释,但他的疯病却复发。哑巴老四脚踏实地,从事照相业务,与吴宽容在矿区当护士的妹妹宽美结为夫妻。二·二八事件发生后,百姓奋起反对国民党统治的腐败,国民党当局大肆镇压。不久,一些为台湾前途而奋斗的志士在活动中走风失事,老四被捕。老大在声色场中死于流氓的枪击。老四的妻子茹苦含辛,抚养着呀呀学语的幼儿。 侯孝贤拍摄的《悲情城市》以台湾二·二八事件历史背景,讲述一家兄弟四人的遭遇和生活,其悲怆的情感流露于一些家庭生活琐事之中,其历史责任感充斥于暗昧含混的历史事件里。在淡淡的思绪和偶而激扬的社会激情之间,人物之间的情感和历史无法排遣的遭遇在整个影像里弥漫,一种悲情和伤感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徘徊。一个家族的命运和衰微与历史事件紧密的扣在一起,台湾本土人和外来人之间的矛盾、本家人和国民党之间冲突,在微微叙述而又暗藏杀机的故事里讲述的动人而平缓。人物之间的伤痛和豪情,于不经意间在时光流转中,无声地凋零成历史的隐痛。片中人物都各自闪露着尊严与生命力,一种压抑而悲仓而流露自然的流淌,充满诗意和现实的生活环境在影片里显得格外动人。这部在平稳叙述中悲情之作,首次以华人电影感动威尼斯电影节的评委,获得华人电影史上第一个重要的国际电影节奖项金狮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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