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里孕育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,认为一年里十月和十一月距离较远。距离哪儿较远呢?说不清,也没有追究过。也许心倾向于遍野绿色的三月,令人陶醉于绿连阡陌,遍地鲜花。也是,也不是。其实最为期待的还是六月末,七月初。山里的积雪基本上都化了,新绿蔓延,鲜花盛开。那是适合登山,走路,观赏的日子。今年却有了把八月掰开,仔细斟酌,静静嗅闻的冲动。今年八月专程回访了死人湖(Deadman Lake at Sonora Pass,California)。
一次次进山,早期的感受和认知逐渐扩散,就像人成熟了心灵的视野也变得宽阔起来,性格也就沉稳了许多。几多年前看到过一张图片,前景有一片野花,背景是积雪的大山,那个陪衬和反差令人甚为震撼。没有相机的年代看着那副图片,羡慕了半天,思绪万千。看到了注解,说是图片拍摄于Carson Pass,California,人仿佛受到了刺激。咱也去那个山口几多次了呀!怎么没有看到如此美景?心有不安哟。然后就是一通查阅,刺探,实地考察,还真的找到了大片的野花,还有高山湖,和那些雪峰。人间胜景啊。心满意足,摇头晃脑了一阵子。这就是六月末,七月初突然变得珍贵的原因。那样的海拔高度,六月末,七月初鲜花遍地,陪伴着山头的积雪,交相辉映,非常动人。那里山峰林立,湖水清澈,走进走出,灵魂仿佛得到了净化。再后来在别处也看到大片的野花和令人心潮澎湃的景致,才晓得海拔高度决定了山花的季节。
后来有了相机,去山里寻找瀑布,来到了一个叫做Blue Canyon的地方。八月来访,山谷里有一些花儿,只是初来乍到,不知深浅,不敢造次,没有往纵深进发,不敢攀高,从而错过了盛况空前。那年的瀑布水量不足,很平常。那时还不懂跌寻找溪流源头,一般都会有座高山湖,沿途有很多胜景,还有大片的花儿。过了些年,对大山不再感觉神秘,回访Blue Canyon两次,走穿透了,而且攀登了Leavitt峰两次。两次都是八月末,九月初,那一路几乎没有多少植物,连树都很少。途经两座高山湖,非常高处的湖啊,只是没有仔细看,忙于赶路。
今年八月中,决定去看Leavitt峰下的高山湖,Deadman Lake。死人湖,够吓人的名字。那湖面的景色常常浮现脑海,甚至在梦里。应该去啊,这些都是呼唤。其实这座湖以及之下的山涧曾经叫做响尾蛇谷,响尾蛇湖。然而,当年有个人个性倔强,不顾人们的劝阻,坚持要在暴风雪中攀登山谷,后来被人发现冻僵了,死在溪流边上。从而就有了死人谷和死人湖的名字。听着都瘆人。其实那是一座看起来孤寂高冷的高山湖,却清澈,宁静,非常美丽。最喜欢绝高处几乎不毛之地的干净和圣洁。到了那里,开始你会觉得那座湖属于你;不久,你会感受你属于那座湖。一切都那么自然,那么平静,那么奇妙。永远忘不了的景色,永驻心间的感受。
冬天的积雪决定了山里的季节。常去山里走动,自然会有艳遇。今年碰上了,碰上了那片山谷山花烂漫的日子。一路的绚烂,和煦的日光,几乎让人无法赶路。拍摄了,当然。更多的是感叹了,震撼了,还没有离开,已经开始回味。大山总是给人很多意想不到的感受,久久挥之不去。
晨四点离家,到了山里,太阳刚刚升起,偌大的山谷还在阴影里
哗啦啦的流水声陪伴,一路顺水而上,身外的世界十分宁静,十分宁静
花儿亭亭玉立,令人振奋,有了置身世外,置身体外的感受
然后就看到成片的花儿啦,不自觉地细数今生的幸运
高海拔,往年的不毛之地,如今多出了很多艳丽
水声变得喧闹,落差时有变化,多么动听的旋律
若是时间富裕,应该在这里坐下,用耳朵捕捉轻柔的风儿,鼻子辨别花香的不同,她们在这里呀
大山和花儿,蓝天和高耸,孤独和欣喜,坦然到了天然的境界
不得不回望,回望多少次都不够啊,如此浩荡,如此浩荡
太阳在投射,遮蔽了视野,人跪下去了,亲近山花,亲近圣洁;美丽的呢喃,窸窣的温柔
人在攀登,花儿在高处等待,这是最高的荣誉吧
看到了头一座高山湖 (Blue Canyon Lake)
走过了很多孤独的石头,稀疏的树,每个细胞都是勇敢啊
湖沿已经非常惊艳
这样的翠绿,这样的蓝天,这样的洁净,让眼睛感觉到幸运和珍贵
一洼清澈,亿万年的修炼,这是多么贵重的缘分
还要往高处走,走向另一片圣洁
看到了,就在巨大高耸的怀抱里
有这么一片净水,清澈得没有任何波纹让人不禁屏住呼吸
这就是常常梦见的景色啊,真正的高山湖
九月
词:海子
演唱:周云蓬
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
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
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
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
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
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
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
明月如镜 高悬草原 映照千年岁月
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
只身打马过草原